颇如。

君子矜而不争

【LK】平步劫·上(玄幻)

不上升真人 X 3


00


你十八岁的这一年,或是改变世界,或是改变自己。


01


夏常安最近有两件非常烦心的事情。


一件是还有三个月,他就要满18周岁,他要开始筹办他的成人礼了。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成人礼只是对自己对家庭极为重要的事情,但他夏常安是一个公众人物,他的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都不只属于自己。他是一名偶像,一名以偶像团体出道的偶像,是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公众面前成长的偶像。说实话,这种生活虽然看起来光鲜靓丽,但是却时常有些身不由己。名利能带来的东西有很多,它带走的东西也从来不少。这大概就是取舍,有取便要有舍。便是这件事,就让他从高考结束忙到了今天,即使现在离他的生日还有三个月,但这一件事在粉丝心中,在公司心中,还有一些看客心中,都是件不得了的事情,需要他竭尽全力去筹办。或许于他而言,生日这天待在家里看一天的海贼王也是一项好消遣。


另一件事情便有些奇怪了,这跟他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有着密切的关系。夏常安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像是好奇心颇重的孩童一样揪着小家伙的兔耳朵。这小家伙长得很奇怪,长得像一只小仓鼠,但是却有一双与它身材极不匹配的兔耳朵,它眼睛圆圆的黑黝黝的,生的一脸伶俐的模样,自从闯进夏常安家开始,就从来没离过夏常安的身。


小家伙叫耳鼠。


事情发生在六天前,夏常安正在家里调整他的吉他琴弦,这是他的日常,他总会让自己和自己的工具都在演出前调理到最好的状态。但就是这个小家伙,如同一枚炮弹一样从窗外打破了夏常安家的玻璃,直接投入了夏常安的怀中,接着死死地扣在夏常安的怀里。当时夏常安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紧接着就被另一声的玻璃碎裂声给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很好。夏常安在心底里说,他家的玻璃刚刚像是被棒球砸了个口子,现在几乎整扇窗户都碎成了渣子,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单膝着地,落在了他家窗前的地板上。如果自己家不是十五楼的话,夏常安还没觉得现在的故事是个玄幻风的故事。


一身黑色风衣的少年缓缓站起身来,他周身的玻璃碎片更是凭空飘离开他的身边,直到他抬起头来,夏常安才看清了那张脸,那是张少年人的脸,五官周正,眉眼都极为深邃,他的唇色偏殷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奇妙的瑰丽感。他迈开步子走向夏常安,那双腿包裹在黑色的长裤之内,显得极为修长,只那每一步迈出都极为有力,夏常安几乎觉得他的双手在抖,后来他又想了想,可能是他怀里这个小家伙抖得过于厉害了些。


“停,停下!”后退了两三步,夏常安叫停逼进自己视线中的人。他觉得他的身体在跟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起颤抖,他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努力迫使自己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他张了张嘴,才把想说的话如数说了出来,“这位小哥,你如果再往前一步,我,我可以告你的,我会告你私,私闯民宅的。”


可那少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一步一步地逼向夏常安,夏常安也连忙退后了几步,直到人被迫退到了墙边上,靠着墙缓慢地喘息着,两人才算停了下来。几乎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少年单手抵在墙上,低头看着夏常安,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他好像透过夏常安,看向夏常安怀里的东西。那是夏常安第一次听到这个少年的声音,明明自带高贵冷艳气场,声音却仿佛只是平常纯粹的少年音,“畜生,你以为你躲得过吗?”


被人用几乎是‘壁咚’的姿势逼迫到墙角,还被叫了一声‘畜生(?)’,是兔子也有三分倔强啊,夏常安焉能不怒,他忽地伸手推开了少年,一双桃花眼不知是羞是恼而勾勒出一抹嫣红,他拿出了主人的气度,问(?)那少年,“你神经病啊?”


对他的态度明显是不置可否的模样,少年很配合地任夏常安把他推开,也很随意地退后了两三步,“畜生,别惹恼了我。”


又一声畜生叫得夏常安几乎气炸,却没等他反唇相讥,他怀中那只自带兔耳的仓鼠忽地绽发出苍白色的光芒,惊得夏常安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更令夏常安三观碎裂的事情出现了,那只自带兔耳的仓鼠居然在光芒退散之后,变成了六七岁大小的孩子,而且仍然拽着他的衣服,抱着他的手臂,并且在一下秒把夏常安退到自己身前,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黑风衣的少年。


很好,故事的走向拿捏不住了。


“畜生,你若跟我走,我便留只驱你修为,如若反抗,我让你形神俱灭!”少年音听起来没什么威胁感,但那少年的手中忽然出现的匕首模样的虚幻影像倒让夏常安心里自然的抖了抖。黑风衣的少年直直地盯着盯着小家伙,语气极为坚定,“过来。”


那自带兔耳的仓鼠变成的小男孩,好吧,既然前文已提到他是耳鼠了,那这里继续称他为耳鼠。耳鼠抓紧了夏常安的衣服,软糯的声音强烈的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没在这里哭出来,“圣,圣尊,小,小妖自知罪孽深重,不,不应该因为贪食便偷食神案供食。请圣尊饶小妖一命,不要将小妖炼化。”


夏常安几乎开始怀疑人生了,整个事件的展开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X仙》的片场,这就厉害了,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常安真就以为自己带着VR看特效大片呢,虽然这个大片的特效肯定超过五毛。


“过来。”被耳鼠称为‘圣尊’的少年明显没有耐性再跟它就这个事协商一番,手中的匕首逐渐凝实,一步步又往夏常安和耳鼠的方向走过去。


“圣尊。”耳鼠的声音被逼得提高了两三个音调,他梗着着脖子,憋红了脸颊,闭上眼睛,才敢叫出这两个字。不过效果还是很拔群的,黑风衣的少年明显停住了脚步,一副困惑地模样看向耳鼠。而耳鼠听不到脚步声,才敢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开另一双眼睛,他拽着夏常安衣服的手更紧了紧,这件高档睡衣也被拽得都是褶,夏常安叹了口气,听耳鼠又放低了声音,唯唯诺诺地道,“圣尊,他,他身上有运,运道加身,您,您不能伤他。”


啥?


越来越听不懂这二人诡异对话的夏常安瞪圆了他那双桃花眼,左右巡视着强撑着士气的耳鼠,和一旁有些状况外的黑风衣少年。


“哦?”状况外的黑风衣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光明正大地坐在了夏常安面前的地板上,一张端正的脸上带着自然的神情,仿佛是在做什么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待他坐下了,夏常安才发现他手中原本凝实的匕首已经不见了。黑风衣少年现在手肘立在大腿上,下巴抵着双拳,目光和耳鼠的视线几乎相平,他道,“你总不会每时每刻都待在这个人身边吧。而且,我可以保证在不伤他周身气运情况下废了你的修行,你,信吗?”


耳鼠拖着夏常安往后又退了几步,他鼓着脸颊,从夏常安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圣,圣尊,你,你赌得起吗?”


怕是黑风衣少年真的赌不起,他只安然地坐在地板上,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缓缓阖上,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一下,而在夏常安身后的那只耳鼠也变成了自带兔耳的仓鼠模样,团成一个球一样直接缩在了夏常安的怀里,安安静静地仿佛自己不存在一样。


这一人一鼠相安无事起来,但夏常安整个人被晾在一边也很尴尬的,他不敢近黑风衣少年的身,以他动物般的直觉来说,那个少年极其危险,他也只敢欺软怕硬地去揉那只耳鼠,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只耳鼠并没有半点理会他的样子,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夏常安衣服上的装饰物,不会动也不会离开夏常安。


这就尴尬了。


第二天夏常安迷迷糊糊地洗漱的时候,着实被他肩膀上的耳鼠吓了一跳,但这只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当看到昨天那个黑风衣少年站在厕所门口的时候,夏常安彻底清醒了。大脑慢慢浮现起昨天发生的种种,夏常安连忙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下,也努力在心底告诉自己,昨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他的一场春秋大梦。


“这位小哥,既然我无法劝你离开我家,但起码不要离我这么近好嘛。”用打着商量的语气,夏常安拿着毛巾胡乱的擦着自己的脸。


“你把那畜生递给我,我现在就离开。”对方超乎意料的好商量。


夏常安立马侧过头去看他肩膀上站着的耳鼠,小家伙往夏常安的脖子上蹭了蹭,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夏常安,“别,求你,圣,圣尊会杀了我的。”


这就很难决断了。夏常安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平常也不会太注意踩到花花草草,蚂蚁虫子之类的东西,他也觉得同情心不可以滥用。但是,这个小家伙真的好可爱,长得像仓鼠,还像兔子,还会说人话,还会卖萌,这种萌物要被杀了啊!难得正义感爆棚到无敌,夏常安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肩膀上的这只耳鼠。但在这同时,夏常安也要接受耳鼠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和黑风衣少年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可洗澡的时候都被一人一鼠监视着,这是不是就过分了。


除了要被时刻监控着,到第三天,黑风衣少年说起话来,这才是让夏常安最崩溃的事情,这个黑风衣少年好像是从原始社会来的,看个电视还那么多问题,不是问你为什么在里面,就是问这两个神仙打架为什么要拳拳到肉。夏常安捂着脸,心中吐槽他神仙打架这句话。但同时,夏常安也知道了这个黑衣少年的名字。


他说他叫‘黎’。


“别伸手,地瓜丸还没好呢。”一巴掌拍掉了黎往锅内伸的手,夏常安回头白了他一眼。这几天夏常安几乎摸透了黎的性格,他深知这人只是装作老成的模样,其实还是个普通大男孩儿的性格,喜欢吃甜食,好奇心很强,争强好胜,平时也调皮捣蛋,就像,就像有了一个亲弟弟,一个终于可以分享内心喜怒哀乐,不用摆着一副面具相对的朋友。有时夏常安觉得很庆幸,很庆幸黎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尽管他存在的很不真实,却让夏常安觉得自己的生活真实了很多。有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一起睡觉,一起打电动,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而且黎是一个不过度参与他生活的人,和他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让他觉得很安心,除了自己洗澡时黎来的尴尬了些,平时相处起来还是很愉快的。他甚至有些沉沦于黎的存在,桃花眼涟漪着笑意,他将锅里的地瓜丸都盛到了盘子里,“先别下手,刚出锅,还烫……”


“不怕。”黎伸手拿起一个地瓜丸,便直接吞到了嘴里。


“哇哦,你这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啊。”朝天翻了个白眼,夏常安将整个盘子放到了黎的手上。


反而夏常安肩上的耳鼠,弱弱地开了口,“圣尊全族……”


“乖乖当你的宠物。”又往嘴里扔了一个地瓜丸,黎深邃的眸子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并没有看耳鼠一眼,直接端着盘子转身往餐厅走过去。


其实说是摸透了黎的性格,却也不尽然,因为黎很少会和夏常安讲他自己的故事,诸如他的身份,他的经历。至今夏常安得出的结论都是他自己在观察黎的这一天总结的,唯二两件从黎嘴里得知的事情就是,他的名字叫黎,夏常安不知真假,再就是黎来到这里,并留在这里的原因,他要抓住夏常安肩膀上的耳鼠。除这些以外,一切都是谜团而已。


而且耳鼠对他忌讳得很,黎只要在夏常安身边,耳鼠都只把自己当个装饰品。


直到今天早上黎突然消失在夏常安的家,夏常安本来还有些疑惑,疑惑于他这几天的印象只是一个梦,根本没有什么自带兔耳的仓鼠,也没有什么黑风衣的少年。但当他转了个身的时候,他听到了耳畔的一生嚎叫,像幼犬一样的叫声,夏常安才稍微放宽了心,他知道这是那只耳鼠的叫声,因为这两天他经常在睡梦中压到那只耳鼠,所以说这几天的事情不是一场大梦,黎真实地存在着,存在于他的生命中。


只是这种不告而别的习惯并不好,夏常安本就不太了解黎这个人的身份背景,不知如何去寻这个人,他早就想过,如果是这个人先离开自己的生活,那么自己大概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而现在他所在的境遇就是这样,他找不到黎。


黎好像从他的生命中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一样。


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让他惊恐,让他不安,让他不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有谁从他生命中抽离出什么东西,让他极为的难受。


可黎不是夏常安生活的全部,他只是夏常安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夏常安还有他真正的生活。正如一开始说过的那样,他是一个偶像组合的成员,他的本职是偶像,他要准备他十八岁的成年礼,即使这个成年礼没有黎,但他的生活必须要照常进行下去。


02


一个上午的彩排终于结束,夏常安像是累虚脱了一般躺在椅子上喘息着,怀里还抱着那只耳鼠。


“喂,小家伙。”夏常安尝试着去唤醒那只被迫当着装饰品的耳鼠,他把耳鼠捧到自己面前,与耳鼠的目光平视,“给我讲讲黎的事情吧,他现在不在,你不用怕他的。”


小家伙似乎极为害怕,却还是在夏常安的安抚下说出了他说知道的事情。


黎出自一个上古部族,这个部族是神的弃子,他们一直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他们很少与外界交往,也不太关心外面的世界。耳鼠说,他也不知道黎的这个名字是真的是假的,黎相当于这个部族首领的继承人,他在部族里的身份极为尊贵,所以部族及周围的生灵都要称他‘圣尊’,似乎除了部族首领之外,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耳鼠说,黎马上就要成年了,他已经完成了三十三平步,只要完成最后的一劫就可以功德圆满了。可这个部族很少有‘圣尊’得以功德圆满,三十三平步修满就需要极大的天分,更别说后面还有一道大劫。黎已经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在十八岁之前完成了三十三平步。可三十三平步也并非是极为稳固的,一旦他伤了有气运缠身的人身上的运道,他身上有多少重平步便要反噬他多少重,而且只要反噬两三重就会损了他们的道根,所以他们被称为神的弃子,他们要原离外界,也是减少一重的风险。许多年了,部族里没有能活过十八岁的‘圣尊’了,只要‘圣尊’无法功德圆满,他们就会在十八岁这一年正式坐化。


耳鼠说,我当初远远地看着你身上有气运,便把你当做一个保护伞,我知道,黎是不会拿‘圣尊’的命和部族的前程来赌的。


“气运?那是什么?”夏常安又问他。


耳鼠说,气运是神赐予的东西,神只讲这种东西赐予人类,所以他并不知道气运的原理,只知道气运这种东西极为珍贵,还可以叠加。


“那我身上有几层气运啊?”


“不知道。”小东西从他的手掌蹦到他的肩膀上,“我看不出人类身上的气运有多少,只能嗅出人类身上有气运。就像是‘圣尊’要修三十三平步一样,人类也会在周身缠绕三十三重运道之后功德圆满。”


“功德圆满?什么叫功德圆满?”


“不知道。我只知道上古部族的功德圆满是‘圣尊’可以继续活下去,人类的嘛。或许是可以长生不老,谁知道呢。但是人类何其之多,身负一重气运的就寻之不易,哪来的三十三重运道缠身的人啊。不过听说这三十三重运道是个好东西,对‘圣尊’来说可以助他渡劫,好像部族还有其他传说,说什么可以让‘圣尊’直接得到三十三平步。”


“那听起来还真是厉害。”夏常安称赞道。


03


夏常安和耳鼠的一人一鼠二人世界还没过到一周,黎就再度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是一身黑风衣的装束,只是看起来疲惫了很多。夏常安想着,既然黎已经修满了三十三平步,这大概就是黎的那场大劫吧。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无数种劫难,有些来得突然,也离开的突然,就如某个人一般。


“黎,如果一个人有三十三重运道,那么他会怎么样啊?”有一天晚上,夏常安和黎躺在床上聊天,他终于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要问得问题。


“化为天地基石,与天地共存。”






(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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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炸为敬》先坑着吧,浪了几天忘了设定= =

这是新类型的故事,希望喜欢。








故事都是我瞎编的,人名也是。他们属于彼此,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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